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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 ? 逼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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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   逼婚

◎男主出場◎

這日,趁著得閑,姜蓉向幹娘崔氏告了假,出門會友。

是的,那位沈郎君在她養傷期間,鍥而不舍的投遞拜帖。她自己尚且是暫居盧家,又哪來的膽子在別人家裏和陌生男子堂而皇之私會。

這要是傳出去,那她辛苦在盧府建立的名聲可就要毀於一旦。

姜蓉無奈,只能找個茶樓同他做個了斷,甩掉這塊黏人的牛皮糖。

她今兒戴上面紗和幃帽,穿上一身簡約素雅的豆青色暗花薄雲羅襦裙便出門了。

幹娘給她配置的衣裳首飾具都綺麗華美,太過惹眼。這身素色交領的保守襦裙,已經算是其中最不顯眼的衣服。

低調在茶樓前下轎,姜蓉支開隨侍丫鬟,要她們一炷香後再來這裏等她。

大堂裏,小二見著姜蓉自華轎中而下,忙上前客氣為姜蓉引路。

行至二樓,姜蓉望了一眼小二,他識趣退下。

這廂,沈玉明的仆從聽到動靜,已恭敬地從門內將房門打開。

姜蓉進到屋內,就見沈玉明滿眼含笑地朝她打招呼。

她微微頷首,款款邁步走進雅間。

姜蓉今天出門還有別的事要做,她也不打算同沈玉明虛與委蛇,於是開門見山直問:“不知郎君多次相邀,所為何事?”

沈玉明輕笑,收了手中的折扇,為姜蓉倒了一杯茶:“姜娘子何必這麽著急,坐下來喝杯茶,慢慢聊。”

沈玉明一想到朝思暮想多日的美人此刻就坐在自己身側,一時間心神蕩漾,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幾分小意討好。

他今日特意穿t上了一件新做的寶藍色蘇錦提花直裰,為的就是在美人面前好好展現他的魅力。

見姜蓉目不斜視,他輕咳一聲,理了理自己的真絲襆頭帽翅。

姜蓉受不了他這甜膩膩的表情,只作沒看見他搔首弄姿的開屏模樣。

至於這茶,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,哪裏還敢隨意在外頭吃喝。

她接過茶水,謝過沈玉明。

將茶盞放好後,她取下幃帽,輕輕放置在膝上。

見姜蓉不願喝茶,沈玉明也毫不在意,他滿懷期待地凝視著姜蓉的臉,只求美人將面紗取下,好一飽這幾日的相思之苦。

“這!”

沈玉明手中折扇掉落。

乍一看到姜蓉臉上的傷疤,他頓時急得站了起來,指著她的臉顫顫問道:“你的臉怎麽了?可還能治?”

姜蓉沒成想他倒是比自己還看重這張臉,差點沒忍住笑出聲。

她也不想說假話騙他,只是轉移話題道:“就如同郎君看到的這般,之前因為意外受傷,就成了如今的模樣。我與郎君萍水相逢,也不知因何受到郎君看重。只是我身份卑賤,郎君的恩情,只怕需得來世做牛做馬再還。”

“你都知道了啊?”沈玉明吶吶坐下。

“我在城中並無多少熟識之人,能夠有這般神通的,寥寥無幾。”

沈玉明懊惱自己見色心喜,腦袋宕機。

他試圖挽回自己所剩不多的面子:“在外面煽風點火的是我的人,可是把他們關在一起下藥的人並不是我。”

“哦?”姜蓉詫異,看向沈玉明。

“那般陰險奸詐的手段豈是我所為,是那雲家自己人狗咬狗罷了!”沈玉明氣急,他雖然不擇手段,但這種宅鬥婦人般的陰險算計他是一向不恥的。

他只不過稍加透露消息,那雲家的庶女便將計就計,搶奪嫡姐的婚事。

對於這其中的糾葛,姜蓉也並不在意,她現下只想嫁去汴京尋找仇人。

賀任能夠朝為田舍郎,暮登天子堂。她姜蓉也有可能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。

“無論怎樣,我都要謝過郎君的再造之恩,男怕入錯行,女怕嫁錯郎。真是難以想象,他們早已攀上了雲家,要是我嫁了進去,不知會被他們怎麽蹉跎。”

沈玉明才不想扯什麽賀家雲家,他現在只關心自己這段時間朝思暮想的夙願能不能如願。可是美玉有瑕,他又實在難受得緊。

他腦中鬥得天翻地覆,仿佛有兩個小人在一直打架。

沈玉明倏地打了個冷顫,掙紮著問了一句:“大夫怎麽說的,可要我幫忙尋點去疤藥嗎?”

姜蓉面色淒然,擦了擦眼角的淚,哀嘆道:“勞沈郎君費心了,我已經用了很多藥膏都沒太大用處。如果治不好,那也是我的命。”

才怪!她知道他是什麽性子,特意挑了這個時間出來見他,就是想一刀兩斷,以絕後患。

姜蓉借著帕子的遮擋,一雙美目悄悄朝沈玉明瞥去。誰知沈玉明正盯著自己的臉看,嚇得她趕緊收回視線。

他這是在作甚?難道這樣就能把她的疤痕馬上去掉?

看他猶疑的神色,姜蓉心中一個咯噔,前世他可是看見自己臉上的疤痕扭頭就走,現在怎麽還再三詢問。

難道是傷的不如前世醜陋,讓他覺得還有挽回的餘地?

不行,她得想想辦法,跟著他自己是不可能做正妻的,她又何必牽扯更深。

對這種一再婉拒都死纏爛打的人,與其糾結,不如下一劑猛藥。

成了,她也不虧;不成,不正合今天來意。

姜蓉試探沈玉明道:“郎君對我如此關懷,我無以為報。只是孤男寡女,極易生那瓜田李下之嫌。今日一聚,咱們就此別過。此後山高水長,望君安好!”

語畢,她拿著幃帽起身,翩翩朝沈玉明行了個萬福禮。

“別,別,別!”

沈玉明一時語塞,趕緊抓住姜蓉雙手將她扶起,卻被姜蓉用力掙脫。

“別什麽?”姜蓉轉身就要走,柔聲勸道:“家中還有事,沈郎君,咱們就此別過罷!”

手中那溫軟滑膩的觸感一觸即逝,沈玉明心中悵然若失。他看了看四周,見下人都已撤離,方小聲說道:“我心悅娘子你!”

沈玉明第一句話終於憋了出來。

姜蓉止步,轉身看向沈玉明。

只見他耳朵通紅,隨即如倒豆子般吐露出來心聲:“從我第一眼見到娘子,我就深陷其中難以自拔,連睡夢中都是娘子你嬌美的臉龐。讓我輾轉反側,難以入眠。”

姜蓉語氣溫柔,言語卻步步緊逼:“郎君說心悅我,那郎君為何至今不告訴我你姓甚名誰,家住何方?”

不待沈玉明回答,她便起身朝沈玉明走近,傾身逼視道:“是否婚配?家中有無侍妾通房?”

沈玉明被盯得有些心虛,看著姜蓉來勢洶洶,心中剛剛鼓起的那口氣也頓時洩了下去。

姜蓉見沈玉明那副心虛氣短的模樣,內心暗喜,面上卻做出給他解釋機會的架勢。

沈玉明急切解釋:“我對娘子真心,天地可鑒......”

“好。”

姜蓉突然笑著打斷他:“既然如此,你可願意八擡大轎娶我為正妻?”

她停頓片刻,看了眼沈玉明呆怔的表情,補充道:“還得把你家裏那些花花草草,通房侍妾全部打發,以後只留我一個?”

她盯著沈玉明,嬌聲問道:“這些,你可能做到?”

“這,這些人都跟了我那麽久,把她們趕出去,她們以後何以為生?”他又慢吞吞吐出一句:“怕是不妥。”

“這些?看來郎君家中已有數位妻妾?我又如何能信郎君的真心。”姜蓉返身坐好輕嘆。

沈玉明此刻有些無措,饒是他萬花叢中過,片葉不沾身,也難遇見一個如此潑辣直接的小娘子逼婚。

他堂堂國公府的嫡子,娶一個鄉野民女為妻,那豈不是成了汴京的笑話。就是他願意,他爹娘那關也過不了。

但是,這人都有劣根性,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,更何況是一出生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沈五爺。

他哪能忍受得了這失敗的滋味。

看見姜蓉俏麗嗔怒的模樣,他的心又開始噗通噗通,急得都快跳出來了,那點剛升起的退卻心思又開始消散。

“家中長輩已為我選好正妻人選,但我與她並無兒女私情,我願意聘娘子為貴妾,四季衣裳每月月例一應待遇譬如正妻。”

沈玉明自覺已經拿出了他的誠意。他眨著小鹿般的眼睛巴望著姜蓉,眼神裏滿是期待,希望能夠得到她的理解。

可是他不知道,自己對著別人東遮西掩,又不敢吐露真名,這叫別人如何相信他的真心。

前世是這樣,今生也是這樣,永遠都是嘴巴說得快,行動卻拖延。

這一世比前世又稍微好了點,姜蓉不禁哂笑。

看吧她強勢起來,都能成貴妾,要是她再逼一逼,使些手段,正妻也不是不可能。

但她今天來時,早已做下決定,今生她已不想與他有過多牽扯。

誰知道要是再和他接近,會不會重蹈前世覆轍。

姜蓉推開沈玉明伸出來不安分的手,正色道:“承蒙郎君厚愛,我雖出身貧寒,但家中長輩耳提面命教導,寧作貧人妻,莫做富家妾。諄諄教誨,我莫不敢忘。”

“我只為正妻,若沈郎君為難,那此事便罷了,只當咱們有緣無分。”

沈玉明神色怔怔,一句別走壓在喉嚨沒說出口,右手呆呆停滯在半空。

姜蓉見狀,神色惆悵,搖頭輕嘆出一口氣。

心底卻早已經在盤算其他事情,等會順路她要去書鋪買幾本游記,早些回去還可以多看會書。

這一次,沈玉明沒有巴巴追上來。

姜蓉不知道,在她情真意切表演時,隔壁幾位客人將這動靜聽得一清二楚。

這雅間之間竟然只是薄薄一層木板做的隔斷。

“ 修明兄,這可真是一場好戲啊!”藍衣錦袍少年與同伴打趣。

他推了推旁邊男子肩膀:“你們可看見那小娘子長什麽模樣了?”

說完自言自語起來:“莫不成長成天姿國色,才能把這郎君迷的神魂顛倒。”

“正事要緊!你還得去書院報道呢。”玄衣男子劍眉微蹙,出聲提醒。

“哎,還是這般古板正經。”少年收起吊兒郎當架勢,整理下衣袍,又是一幅風流倜儻少年郎模樣。

游修明無奈笑道:“我們能聽見隔壁,隔壁自然也能聽見我們,小心隔墻有耳。”

“肚子餓了嗎?咱們可得嘗一嘗這青州名吃,才不枉來此一遭。”唐之堯提議。

“是極!修明兄,你以前可來過這裏,快帶我和沈兄好好游玩一番!”

“沒大沒小。”游修明拿折扇敲了敲他的頭。

見兩人三兩下定下吃喝玩樂的計劃,游修明只得無奈搖頭,罷了,索性也不急於一時。

他不經意間朝窗外望去,第一眼便發現一個小娘子的曼妙身影。

雖隔著幃帽,看不清她的臉,但她那細腰,盈盈不t足一握。被嫩綠的腰帶一掐,纖細得仿佛春天剛舒展腰肢的水靈細蔥。

他直覺這就是剛剛那個小娘子,但不過一息,她便快速融入這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,轉眼就不見蹤影。

他心中暗笑,搖了搖頭,哪有這麽巧的事情。

轉念一想,他不過來這裏暫時落腳。

這陌生地界的小娘子,又與他有何幹系,隨即便將這個小插曲置之腦後。

【作者有話說】

眼睛疼,寫的有點亂,有什麽問題明天再修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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